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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办

文学的重量来自生活

来源:文艺报 | 程 煜  2018年03月07日10:17

一直非常喜爱东北女作家迟子建的作品,曾与朋友闲聊中说过,迟子建的文字中涌动着暖流、深藏着悲悯、沉淀着“盐”的重量。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她在散文《光明于低头的一瞬》中所描述莫斯科弗拉基米尔城边教堂里正在安静地打扫凝结在祭坛下面的烛油的老妇人形象。那个扫烛油的老妇人,也许看到了永恒的光明,所以她的劳作是安然的。而迟子建却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永恒的光明,所以发出“光明的获得不是在仰望的时刻,而是于低头的一瞬”的感慨。

身处快速旋转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中,我们这些对文学的热爱者能够经历繁杂、越过艰难,向着指引自己精神世界的那缕光明艰难却坚定地跋涉,痛苦却安然地前行,就是因为我们在低头耕耘的时候获得了内心的光明。妇女节来临之即,琢磨“女性”与“作家”这两个词之间的关系,倒颇有一番感想涌上心头。

任何一个时代的经典文艺作品,都是那个时代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迈入了新时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时代更需要作家发现关注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勇于担当,以新的视角创作新的作品,回应现实,温暖人心,引人向善。

新时代,女作家应该深入日常生活打捞创作素材。有的女作家慨叹自己生活之平淡,笔下生活也无法逃出琐碎日常的命运。“作家与生活的关系”是一个恒久的命题,“作家如何通过日常生活进入深度写作”是值得每一位作家思考的命题。并不是每一位作家都能经历惊涛骇浪的传奇生活,但他们善于用自己敏锐的眼光和触角捕捉生活的细节、感知生活的气息,继而把它们转化成文学创作的素材。例如迟子建的笔下都是平常日子的酸甜苦辣,但她却在平淡生活的根基上建筑起了自己的文学大厦。她的作品表现的都是平凡的人生和循规蹈矩的生活,充满了人间烟火味,但却表达了生活中的美和温暖,真抵生活本质,接近文学真理。

铁凝说:“只有奋力挤进生活的深部,你才有资格窥见那些丰饶的景象,那些灵魂密室,那些斑斓而多变的节奏,文学本身也才可能首先获得生机……”现实生活五彩斑斓,女作家应该培养自己驾驭生活的能力和表现现实生活的功力,对社会、生活和人生进行深入观察和思考,用手中之笔反映社会发展、时代进步、人性温暖。日常背后是复杂的人性,庸常的生活中往往也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我并不赞赏女性作家有意识地把自己标签化。新时代赋予中国女性发挥才华能力更好的环境,女性作家更要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担当,女性作家更应该坚定文化自信,自觉担负起时代赋予我们的重大使命。但相当多的女性潜意识里还“裹着小脚”,没有迈出束缚其精神的“四合院”。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也体悟在男权话语体系中的女性的艰难。但新时代的发展日新月异,作为女性作家这样一个独特的群体,更不应该在精神内核上滞后于社会发展。希望更多的女作家能够在精神上生活中同样在文学创作中去掉“裹脚布”,走出“四合院”,少些咿咿呀呀,少些浅吟低唱,真正进入、参与、体悟火热的社会生活,增强自身阅历的厚重,写出社会、时代、读者喜欢的好作品。

无论是女性作家还是男性作家,在文本创作上,固然能够通过性别体现作家的创作风格,但在作品主题上,这不是一个局限,一些优秀的女作家同样可以超越性别去描写宏阔的社会生活。相反,我认为女性作家更应该发挥自身的性别优势,比如细腻的笔触、母性的情怀等等,为自己打开一个阔大的视野,去深入生活,体察生活,书写生活,写出有重量的文学作品。如梁鸿走出象牙塔深入生活,于是有了《中国在梁庄》《出梁庄记》等一系列作品。当今中国文坛上最具有代表性的实力派女作家叶广芩,非常反感媒体对她“格格作家”的渲染,直言自己是一个最平民化的作家,创作了大量家庭题材的小说,如《本是同根生》《谁翻乐府凄凉曲》《黄连厚朴》等。

新时代作家要有更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担当。文艺作品具有滋养心灵、净化心灵、引领灵魂去向的功能,无论男性作家还是女性作家,写出的作品都应该能够滋养读者心灵,引领读者认清生活本质、超越生活苦难、走向更高的精神层面。记得有位作家说过:“文学应该具备引人向善的力量”。好的文学作品是照亮人类灵魂的灯塔。既然热爱文学并踏上文学创作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就应该于追寻中坚持初心和梦想,于写作中抒写理想和情怀,于文学中彰显道义和担当。新时代,初心尤可贵。希望有更多的作家心怀强烈的家国情怀和使命担当意识,在平凡日常生活亦或宏阔社会生活中打捞文学创作的“珍珠”,创作出更多优秀文学作品,照亮我们的精神世界。